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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场游戏？

青翠欲滴的青藤蜿蜒盘旋，从青族的身体中生长而出，青族仿佛被抽干了一般，显得萎靡了不少。

藤蔓一直生长，直到茂密的青叶爬满腾冠才停下来，两侧的青叶一分，一滴清澈透明的液体沿着青叶圆滚滚的滑落下来，悬浮在林希身前。

林希眯起了眼睛，天子望气帮他识别出了这一滴水中似乎孕育着可怕的能量气息，但是乍一看，又平静如镜面，没有一点波纹。天子望气可以让他看出问题，却无法识别。

但仅凭直觉，也能看出，这是个非常棘手的东西。

“真实。”疲惫的青族逐渐缓过气来，疲倦不堪，发出的依然是那个高贵不可方物的声音。

林希一开始没明白过来，但是很快意识到了什么。

“让鬼手毒君都束手无策的毒？”

“让他束手无策的不是真实之毒，而是看到的无可反驳的真实。”

青族如实回应道。“虚假与谎言，总是漏洞百出，只有无懈可击的真实，才让鬼手陷入无解的困境。”

林希谨慎的盯着眼前一滴水，一言不发。

“服下去，开始这场游戏，至于你所关心的人，不会有事。”

任谁也看得出来其中不知名的凶险，尤其背后之人，是令天道都无一不敬而远之的天祖嚒嚒，一道不起眼的陷阱，都可能把王天坑的万劫不复那种。

但是林希总是会时不时联想到孟紫薇，他不知道孟紫薇的性格在天祖嚒嚒的主神魂中占据多重，也不清楚孟紫薇的态度能够代表什么，但莫名的，他觉得她不会害自己。

接过水滴，水珠自发沿着林希张开的口中滑落下去。

感觉，没有什么感觉。林希仔细感知着水珠在体内的变化，却没什么感觉，而怀中的雪忽然向内浓缩，在林希措手不及中，浓缩的泡沫散去，只留下一朵风中摇曳的烛火。

“你！”林希气急败坏，正要发作，青族口中的声音已经先一步道。

“不要急，好好感受下，你的雪，还没死呢。”

这个声音让林希如梦方醒，仔细感知，果然依然能够捕捉到与雪相连的命运气息十分平稳，只是尽数牵连在这盏灯火中，与自己的气息连成一线。

“这是什么意思。”

“生命的成长和凋零都是生命的过程，我为她种下的毒并非只是单纯的凋零，而是将生命浓缩为初始的状态，这个状态需要足够的养分补给，当吸收到足够的养分时，这朵生命将会以更加繁盛的姿态绽放，苦短人生，而站在真正的巅峰之上。”

青族背后的声音介绍道。“是福是祸，犹未可知。正如天道无常，一件事对立的矛盾越深，付出或者收获就越明显。”

林希大概听明白了，沉声道。

“养分，又是什么。”

“和信奉的信力一样的东西，不过是相反的，生命的消逝，所携带的诅咒，憎恶，会始终挂在你的身上，成为新生命的燃料。”青族说到这里，林希已经变了脸色，似乎猜到了对方想要说什么。

“任何生命都可以，无论是圣族还是当下的人类，精灵，有灵识的生命的憎恶承载在你身上，转化为灯火的燃料。不过，眼下被驱逐的到处流浪的人类似乎是最简单的选择。”

“闭嘴！”林希脸色漆黑，怒声道。“你是想让我做你的走狗吗。”

“还记得我教过你天道的基础规则吗。想要得到什么，就需要付出什么，一件事矛盾的两面越极端，酝酿的规则便越清晰。我在她身上留下的毒废了我不少心血，当然不可能只有一个极端的方向，如果真是这样，那另一端就是天大的缺陷。”

一件事的极端如果不能利用起来，那么就是这件事或者说这个规则的缺陷所在，这也是天道规则之一。

“除了憎恶诅咒，诚心的祝愿与虔诚同样可为作为燃料，只不过同样的质量，两种方法需要付出的东西却截然不同，这不是天道不公，而是人心难测。”

我不是来听你说教的。林希并没有理会对方后面的话，转身就走，尽管他心里也有这样的认知，但是他更愿意通过救赎获取真诚的感激而不是弹指一挥，制造无数的冤魂。

感觉到身后气息的靠近，林希皱了皱眉，又道。“还有什么事。”

“搜集让灯火重燃的能量是个漫长的过程，但是我可以给你保证一定是有效的，只是需要你足够的耐心。”

这个不用多说，林希也可以观测灯火的变化，哪怕只是一丝丝，而只要能够看到希望，无论多么漫长，林希都会坚持下来。

“还有一件关键的事。”青族漫不经心的提醒道。

“因为她的灯火与你的生命相连，所以你能够动用的力量仅限你自身能够稳定的范围内，换而言之，只能动用神官级别的能力。我知道你有很多无与伦比的能力，比如知解，原初的元素，甚至还有，时空。”

说道这里，青族顿了顿，饶是以天道的根基心境，提到时空两个字也忍不住心惊肉跳，郑重其事的酝酿一番后才道。

“这次消失，你掌握了时空之力吧，不应该叫掌握，这本来就是你的能力，只不过现在开始收集了吗。”

始终关注着陷阱内的猎物的情况的天祖嚒嚒也感觉到了短暂的空白，一无所知，但是正因为能让她也察觉到空白所在，无法洞悉的力量才让她更加敬畏，也能够猜测到什么。

“你从时空中走来，携带的时空气息能够发动一次时空滞停，但已经是极限了，时空禁忌你应该懂得，不用我提醒你。”

林希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，他也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，只是和那个已经模糊了记忆的身影聊了一些记不起来的东西后，便能感觉到周围的环境似乎会随着自己的意愿而发生不知名的改变，如果这就是时空之力的话，他似乎还没有完全掌握。

而时空禁忌他也明白，改变生灵的时空变化需要花费更多乃至数十倍的时空之力，不说他现在根本还没有收集多少时空之力，就是巅峰时期的凤九，也不敢发动大范围的时空滞停许久。

时空之力真正的作用是驯化元素力量，作为万法之锁，任何需要发酵成型的元素能力都可以利用时空之力来驯化，来达成更强的预期效果。这方面，凤九是专家。

但是听青族的意思，似乎并不允许他动用时空之力。

“我特意留下了稳定的限制，这是特意为你定制的。”青族煞有介事的笑了笑道。

“我知道你的习性，嘴上说着保全自身，实则很容易情感用事，真正拼上命去。但现在我用雪的生命锁着你，就是让你学会惜命，这场游戏还长着呢，你不能轻易的陨落在途中，哪怕每次你都有匪夷所思的手段。但是我不会允许无法掌握的隐患发生。”

如果真让林希选择一处地方驻守，可能他真的会不自觉的战斗至最后一刻，只为保证更多的人活命，而天祖嚒嚒就是不想这样的事发生，所以不会允许任何使用超出掌握的力量使用出来。

“无论是圣族还是人类，死就死了，都只是大势洪流之下微不足道的浪花，你的生命，比这些都重要太多了。”

“而且，为了保证你的安全，我会安排这个族人一直在你身边，既不监视也不帮助，只会在你危险之时出手，保证你的安全。”

高贵的女声渐渐消失，青族眼中的神圣之意散去，意识回归，伸出了手。

“青族花晴，请使者多多照顾了。”